一张张奖状，一块块奖牌，是一群特殊孩子的收获，背后更是一位特殊教育教师的付出。2016年，从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院毕业后，王海洋来到茂名市电白区特殊教育学校任教。这所电白区唯一一所公办的特殊教育学校，为全区的适龄残疾儿童提供九年义务教育。
七年来，他一直坚守在教学和管理的第一线，在工作和生活中关心和爱护残疾学生，全身心地投入到特殊教育事业当中。在他长期的帮助下，有的学生的生活自理能力得到了改善，有的学生社交能力得到了提升；还有的学生获得了一技之长。
学生和特殊教育老师们合影，一排右一为王海洋老师。 受访者供图
花几个月教会学生认识10以内的数字
2016年，从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院毕业后，王海洋来到茂名市电白区特殊教育学校任教。这所电白区唯一一所公办的特殊教育学校，为全区的适龄残疾儿童提供九年义务教育。
“学生们状况各不相同，有言语障碍，听力障碍的小孩，也有孤独症以及多重障碍的小孩，即便是同类型的残障，程度也从轻度到中、重度各不相同。”王海洋班上有十多个来自全区各个乡镇的学生，年龄最小的只有七、八岁，最大的十五、六岁。
这些学生的日常起居、人际交往和生活学习，是他每天从睁眼到入睡前都在操心的事情。
因为学生们特殊的生理特征，王海洋平日设计课程注重“因材施教”，针对不同学生的认知水平和身体条件，制定不同的教学目标和教学计划，分层教学。教学过程中如果发现问题，还要根据他们的情况及时调整。
“这项工作需要评估每个孩子的个体情况和家庭情况，再为每个人量身定制个性化教育计划。比如说一个孤独症的学生近段时间情绪起伏很大，那么我就要专门写一个长期追踪他心理健康的方案。”
王海洋与学生在课堂中。 受访者供图
光教会孩子们认识10以内的数字，王海洋就用了几个月时间。“有些学生识记能力弱，感知速度慢，注意力差，学过的东西不能很好地记忆，往往昨天教的内容，第二天就全部忘光，只能重新学习，周而复始。”
他随身带着数字卡片，每天在课堂上随机抽问，学生答错一次他纠正一次，然后在黑板上一次次写下那个数字，强化学生的记忆。
不厌其烦的重复，反复琐碎的工作，王海洋忍受了许多单调和枯燥。一度他也想放弃，但当学生能把10以内的数字全部认出时，他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。
学习“方言手语”与听障学生无障碍交流
为了和听障学生无障碍沟通，他除了学习国内通行的标准手语，还向学生和同事学习地方手语，“你可以理解为手语里的方言。”练习得最入迷的时候，他接连找同事练，找学生练，以至于有时在便利店里买东西也对老板打起手语，让旁人觉得莫名其妙。
在教听障学生学发音时，他把孩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和喉咙处，让他们感受声带的震动，区分送气音和不送气音。一个简单的发音，往往也要教上几十遍、甚至上百遍。听觉无法企及的发音知识，他精心设计、制作成教具或课件，仔细斟酌每一句话，发挥学生的视觉优势弥补他们的听力残缺。
王海洋在教学中。 受访者供图
“有些孩子从学校毕业时，生活自理方面可能还需要家长照顾。”王海洋有时也感到迷茫，自己是否真的帮助到学生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？是不是应该做得再多一些、做得更好一些？
但有时他内心的声音也非常笃定——看到学生一点点的进步，得到家长的认可，自己又在一次次动摇中认清了特殊教育的价值。“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成长为参天大树，如果我的学生是柔韧的小草，那么我的责任就是用心守护他们，育残成长。”
教育是“捧着一颗心来，不带半根草去”
根据教育部统计的数据显示，截至2021年，国内特殊教育学校专任教师人数为6.94万人，特殊教育学校在校生人数达91.98万人，师生比约为1:13，远低于1:3的标准化师生比。
近年来，在国家特殊教育提升计划的带动下，特殊教育普及水平、保障条件和教育质量都得到了显著提升，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问题，仍是特殊教育领域的薄弱环节。
这也是王海洋身处的现实。与他同年应聘进入学校的教师，7年已经有一半人离职。他理解离开的选择，特殊教育老师同样面临着个人发展、家庭责任、薪酬回报等各方面不同程度的窘迫。
“我愿意留下来。”他想起教过的学生，有些考到有职业教育的特殊学校继续读书，有的学到了可以谋生的一技之长。回想这些年，当学生开怀大笑和他一起游戏追逐时，当学生们考上更好的学校或是就业离去时，他都会感到由衷的幸福，他找到了留下的意义。
留下意味着和学生们继续向前，继续解决生活、学习里的一件又一件难题。
王海洋教学生叠被子。 受访者供图
凌晨，学生发烧到38.3摄氏度，他接到电话马上起床赶往学校把学生带去医院，在医院里陪伴治疗，直到学生退烧后才离开。
正在上课，学生突然用头磕桌子、摔东西、大哭大叫，他条件反射般审视周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刺激性气味或者物件？是不是有人未经同意取走了学生的东西引起他的烦躁？
“特殊儿童因为身体或者心理的原因，往往不能直接表达出需求，经常会出现突发情况。” 知识与经验都需要快速更新，王海洋定期联系家长家访，请教同行、前辈、咨询专家，不断学习新的特殊教育专业知识。
茂名电白素有“中国沉香之乡”之称，学校因地制宜开发了一门沉香制作职业教育精品课程。在工匠师傅的指导下，王海洋也会带着学生们学习沉香制作与加工的技术，毕业后可以到学校合作的工厂进行实践活动甚至就业。
通过努力让每个残疾学生能接受适宜的教育，逐步自食其力，创造美好的生活，是王海洋最大的职业愿景。他总是在心里默念陶行知先生说的那句话，“教育是‘捧着一颗心来，不带半根草去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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